Friday, June 20, 2008

走出死阴的幽谷

述者:陈美美 (基督教台北灵粮堂会友)

自从我懂事以来,对人生充满憧憬,喜欢编织梦想,以为人生的意义是过陿意富足的日子,于是努力工作朝向理想的目标,一对健美品学兼优的儿女令我满意,辉煌的事业引人称羡,物质生活富裕有余。

然而没想到一场事故,我编织的梦碎了,女儿在一场车祸中意外丧生,我却被神引领走一条我未曾想过的路。不仅经历走出伤痛的死阴幽谷,并学习帮助那些在黑暗中的朋友,让他们像我们一样,因着神的扶持和帮助,从阴霾中走出来,迎向另一个充满期待的人生。

那天是一九九六年二月三日,我们接到呼叫器得知女儿涵渝出车祸了。赶到出事现场,才知道女儿是骑机车时被连结车撞死的。当时,我看见挚爱的宝贝女儿趴在地上,我好想紧紧地拥抱她,可是身体却支撑不住,只能不受控制的痛哭着,幸好在场有许多基督徒朋友不断扶我、抱我。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明白,是神把一群基督徒召聚到车祸现场来帮助我们,因为肇事者已从沙石场交了一群人来助阵,已为人多就占优势,但神差来的使者比他们还要多。

最后,在牧师的祷告下,我突然闭眼看见涵渝的微笑,她是那样的美好,完全安然无恙。也许,是母女连心吧!我真不想把眼睛睁开,让这画面化作永恒。瞬间,心里的痛似乎平息了。

不知何时开始,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女儿二十年来的成长过程,她是一位爱神爱人的好信徒,我们常常感谢神把那么好的宝贝赐给我们。只是想不到神那么快就把她接走,而且是在一宗惨烈的车祸中。我的心不期然又绞痛起来,加上接连的官司问题和女儿的身后事,我的身体終被压垮了!

经健康检查后,发现我和夫婿得了内耳不平衡症、肝病、糖尿病、心脏血脂病、胃肠溃疡症等许多慢性病,我的双眼也因长期哭泣而大量出现血丝,到最后甚至看不见东西。有一次,我因病发被送进医院急救,不久就昏迷了,夫婿深怕我不行,只好迫切的向神祷告。神却用慈声对他说:“我要用你们,两个人总比较好。”后来我醒来,夫妻俩紧握着手不停的祷告说:“神啊!求您来医治我们。”

幸好,有许许多多基督徒陪伴我们渡过这最艰难的时刻,连官司、出殡等事宜都有牧师和基督徒朋友替我们处理。自从女儿过世后,我们得到太多的关怀与安慰,教会小组的基督徒更为我们恒切的流泪祷告,使我们不感到孤单。因为,神透过众基督徒的爱与我们同在。

有一天,教会的许荣宗先生送给我们一篇诗章,题目是:《一个神圣的托付》
天父说:
我将我的孩子暂时托给你一段时间,
她生时的你们喜爱,死时令你们悼念。
可能是六、七年,或二十来载,
你是否愿意为我好好照顾她,直到我召她回家?
她处处迷人,带给你们欢乐的时光。
纵使时间短促,
你们拥有美丽的回忆,
堪作离别时伤痛的慰籍。
我未曾答应她久留,因世人都要归回尘土,
这孩子来到这世间,为的是我有功课需要她学。
天涯海角我为她遍寻良师,
茫茫人海我选招了你。
是否愿意倾力爱她,不以此为白费力气?
即使在召她回天家时,也不会对我怨恨。

天父仿佛听见他们回答:
亲爱的的主,愿你的旨意成就,
为您的孩子所带来的喜乐,
我们甘愿冒上伤痛的风险。
我们会细心照料她,尽所能得爱护她,
将以感恩的心铭记,所经历的欢愉。
若天使要提找接她回去,
我们将克服离别的悲愁,
尝试着勇敢地去接受。

乍听之后,觉得似乎是神在二十年前,在函渝将要诞生前对我们托付的话,直教我们感动不已。原来,生命的来去都在神命定中。这首诗安慰着我们的心,使我们重新振作,预备为女儿举行追思礼拜。

后来,我在某次星期日的教会崇拜聚会中,再次听见女儿在天上唱诗的声音:
“坐宝座的羔羊牧羊我,
以爱领我到生命水的泉源,
使我不再饿、不再渴、不再惧怕、不再惊慌。”

我禁不住放声大哭又高声欢呼,如同战场上得胜的军兵,正在宣告要得赏赐与冠冕一般。如今,女儿已移民到天国去,享受永远的安息,那里不再有眼泪与人间的愁烦,却有生生不息的喜乐。当天我深切经历到神的怜悯与慈爱,更奇妙的是,我几乎失明的双眼渐渐恢复,有微弱可看见的视力。

在基督徒朋友不断的待祷于关怀下,我们很快的走出了流泪谷。甚至我和夫婿的病一样一样地得到神的医治。我们体会到,最大的回报就是:将生命献给神,让神用我们去爱和安慰那些与我们经历同样遭遇的人。于是,我们积极参与教会的服务做义工,满怀殷切的与人分享神的爱,但愿神多多使用我们去扶持需要帮助的人。当然,我们都期待,到那日,要在天家与女儿重聚的时刻。

(殷丽群采访整理《生命之歌》)

Sunday, June 8, 2008

从佛教徒到基督徒--我的信仰之旅

作者:高大鹏(现任国立台北商专专任教授,中国时报及民生报社论主笔,佳音电台节目主持人,专栏作家等)


林语堂先生有一本名著《信仰之旅》,原书的英文名字是《从异教徒到基督徒》。顾名思义,就知道这本书是他个人一生信仰的见证,也就是回顾他如何从一个不信基督的异教徒最终回转成为一个基督徒的心路历程。我对这本书的印象特别深刻,因为我自己的“信仰之旅”也正好是从一个异教徒转变为基督徒的心路历程,不过我的过程更曲折离奇罢了。

自我识字开始,便接触到儒道二家思想--小时候父亲亲自灯下课子,教我读诵《论语》、《孟子》。我自幼好学,又私下读了不少《老庄》。然而不论父亲教的也好、自己读的也罢,儒道二家所留给我的疑问永远比他们所提供的答案要多,比如儒家的“基本教义”、“明明德,新民,止于至善”,明明德原指明白天上之德,但有限的人凭自己如何去了解无限的“天道”呢?

孔子自己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足见他深以未能领悟天道而抱憾终生!他又说:“未知生,焉知死”可见他对生死的底蕴并未渗透。对于他所敬畏的“天”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个情况很像西方大哲康德--他们都像是“敬虔的不可知论者”。因此从孔子那里,我找不到生死的答案,存在的底蕴,我还得向前探索、追寻。

老子讲“道”比孔子深远,但五千元的“道德经”总括来说,其宗旨不过要人“绝圣弃智、返璞归真”。然而凡人都要生存,圣也智也哪能弃呢?返璞归真也是令人向往的,如“桃花源”--然而,返璞归真的路又在那里呢?桃花源不过是乱世里的一个梦,梦中说梦,又哪能当真呢?老子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微笑,这微笑很吸引人,却不能拯救人!

儒道二家都是有道理却没办法的人生哲理,失望之余我便找上了佛家。我从高中时就开始接触日本学者木村泰贤、玲木大拙的佛学著作,很为“博大精深”的佛学所吸引。后来又读了弘一大师、印光法师他们的专记和语录,更由研究“佛学” 一 跃而为努力“学佛”。终日里参禅打坐、诵经念佛,可谓勇猛精进,闲暇时则遍访名山古刹、四处参学访道,显密二宗、大小二乘,我都全力以赴的去追求,而越追越求则越沉迷,最后迷到想出家的程度。

我拜广钦老和尚为师,很想随他剃度,从此入空门,以全部生命去参透生死的大谜,去解除“存在的基本焦虑”,也就是佛家说的“了生脱死,断惑证真,进而“明心见性,顿悟成佛”!看到我出家心切,父母忧心如焚,找来无数长辈亲人,对我动以深情、晓以大义。看到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痛不欲生,我才“展缓实施”我的出家计划,但心中学佛的志向却更加坚定了。

就在这时,神的引领悄然临到。那时正值我考上了台大中文系。当时的台大文学院还继承了北大五四的余风,治学首重考证。胡适所谓“拿出证据来”正是对我们治学的基本要求。在凡是讲求考证、要求政局的学术训练下,我开始思考我所信的那些诸佛菩萨到底来历如何?


大学几年间,我找遍中、日各国这方面的资料,最后居然发现,这些佛菩萨,除了释迦牟尼以外,其余的即没有历史根据、也没有地理线索,完全是超时空理想的化身!比如观音象征“慈悲”,文殊象征“智慧”,普贤象征“大形”,地藏象征"大愿”,阿弥陀佛象征“无量寿、无量光”........他们都是人类理想的投射,而并非真有其人其事。

这一发现非同小可!考据的结果如同晴天霹雳,将我从迷梦中惊醒!我再进一步探究,发现原来释迦牟尼也是他后来的弟子“神”化了!释迦牟尼本身只自居为一“觉者”--觉悟到人生苦、空、无常这一方面的真相,以及如何解除人生苦难、参透万法空性的一个觉悟的哲人!他不以身自居,对于宇宙的创造也保持明智的沉默,基本上也是一个智慧的“不可知论者”。他创立佛教正是对当时印度教的一大改革,为的就是要破除印度教满天“神明”的迷信,因此在他临终前还郑重嘱咐弟子们要“以戒为师”“以心为灯”,不可信靠外在的任何“神明”!然而大师一去,众弟子发现单靠自己难以“自立救济”、“了生脱死”,不知不觉就把释迦牟尼“神”化,作为精神的依靠了。而佛徒对外又要与婆罗门教对抗,“自立修行”完全无法与满天“神明”的“外道”竞争,于是当初被释迦牟尼从前门赶出去的大批偶像,如今又悄悄被弟子们从后门迎接回来了--不过是改头换面,把“慈悲喜舍”“普罗众生”等理想拟人化,就成了后来满天神佛的景象!假使释迦死而复生有见于此,一定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他所创立的原始佛教啊!

念完了中文系,我又去念外文研究所,这时便正式接触到“圣经文学”的课程了。我依然用考据的方法去考证耶稣基督的生平来历,才发觉他与诸佛菩萨不同。他的出生、传道、医病赶鬼、复活死人、乃至于他个人的受死、埋葬、复活、升天...等等都有历史的证据、地理的线索、人证物证,确确凿凿,决不是什么理想的投影、理念的化身,他是以道成肉身、大有爱心、大有能力的真人与真神,与他相比,所谓诸佛菩萨很明显,只能当神话看了!

耶稣存在的历史真实令我吃惊,而他应验了旧约先知所有关乎他的预言更令我震撼!新旧约对照,毫无疑问的,它真是生命的主和救主,证据已经齐全,我该就此皈信了才对!然而要改变生死交关、信了二十年的根深蒂固的佛教岂是易事?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我脚踏两船,即渴慕耶稣慈爱的救恩,又放不下佛教深奥的道理,然而慢慢的,佛教的道理也让我心中起疑。比如佛教最基本的教理:“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仔细思考,都经不起考验。佛教是不许杀生的,“杀生”是第一大戒,然而人真的不能杀蛇吗?消灭病菌是杀生,打针吃药也是杀生,喝一本水也需要吞噬无数微生物,人活着,几乎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杀生,这最大的“恶”--杀戒谁能不犯呢?足见“诸恶莫作”仅是个好道理,可惜人做不到。

再说“众善奉行”--所谓“百善孝为先”,但放眼天下,芸芸众生中真正爱父母超过自己乃至爱儿女的人又在哪里?真正能做到“衾迎无愧”、“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人又在哪里?使徒保罗所说“立志行善在于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这才是人性与实存的真相!因此“众善奉行”也是个好道理,但谁能做到呢?

至于“自净其意”也令人响往。但人类与生俱来又自私自利自我中心所衍生出来的种种恶性、兽性又哪能靠自己就能洗涤全然洁净呢?深度心理学者告诉我们:那不过是压抑罢了!压抑久了人性就要扭曲、异化,成为病态乃至变态的人格。壮士不能自举其身,人也无法自净其意。因此“自净其意”也是个好道理,但谁能做得到呢?难怪一代高僧赵州和尚说他自己:“赵州八十犹行脚,只为心头未消然”努力修行一辈子,到了年高八十还得不到内心的平安,更何况一般人只是业余式的学学佛、玩玩票,怎可能“了生托死”、“断惑证真”呢?

每思及此,便觉应该告别我年少的梦想,扬弃成佛作祖的春秋大梦了。然而我依旧彷徨着,依旧希望以有限的自我作无限的超越。我依然沉醉在静坐的“法喜禅悦”之中流连忘返。然而每当我向神祷告,又深感内心不安。就这样内心不断冲突争战到有一天,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向神恳切祷告,求神指点我,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不知祷告了多久,突然间房里供奉的偶像从神台上跌了下来,两盏鲜红的佛灯也顿时熄灭--像毁灯灭,一片漆黑,在那一片“神的幽暗”中,我清楚明白,我从此开始必须告别佛法,全心归向那位造我、救我、爱我的三一真神、耶稣基督了! 

受洗归主之后,那与生俱来的“存在之基本焦虑”消失了,苦虚无常的悲观意识被主所赐的平安喜乐所取代了。
我的生命在基督里找到了万古磐石作根基,从此不再动摇,不再彷徨!而有趣的是:使徒保罗是在威严的大光中认识了救主耶稣,我却是在“神的幽暗”中认识了他的大能和大爱!其实神在暗中呼唤我久矣,只是我听见的太迟了!

是的,三教都有救主。但唯有基督信仰中有教主。三教中都有好道理,但道理不能救人,因为人不是道理造的,乃是又真又活的神造的!能造人的才能救人!人失足在生死的狂流里,三教教主只能扔给你一本“游泳需知”或“救生手册”,耶稣基督却亲自跳下水来救你上岸--试想,这其间的差别有多大呢?我因此由一个异教徒转变成一个基督徒,愿我的信仰之旅也能成为你的信仰之旅的好伴侣。


资料来源:《生命之歌》见证集